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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韓劇或台劇上演著千金愛上窮小子,你總是帶著令不屑的態度轉台過去,然而迷戀他們的婆婆媽媽,立即在後頭大叫:轉回去,轉回去。

你只好乖乖地return,卻也丟下一句:拜託,那都是騙人的啦!看看財經版,那某政商第二代娶的是名流第二代,有錢人都是配有錢人啦!要嘛就是企業聯姻,這樣才會壯大事業版圖,那種千金愛上窮小子的戲碼,只是在騙一般老百姓,以為中樂透的好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啦。

「這麼說也沒錯,不過,你知道我們有個遠方親戚江阿昆就真的娶到一個他在當學徒時,那間工廠的女兒。」

你有些印象地皺了皺眉,想起那是家裡面最喜歡說的一個故事,你猛點頭說著:我記得,我記得,我小孩子還去他家玩,他家好像在東區。

「是呀!他就靠著跟他丈人學來的做蠟燭的工夫加上懂得把它行銷到世界各地,房子不知道買了多少間呢!當初也是有他老婆娘家給他撐,才能讓他爬得那麼快。誰說,千金不會愛上窮小子,還過得比以前好呢!」

 

 

江阿昆是個從台南到北部找工作機會的農家子弟第二代,他熟識的舅舅待在新竹做些零工,為了省下租房子的費用,只能捨棄人人嚮往的台北,到新竹與舅舅擠在一間小小的套房裡。

剛來新竹時,僅有普通高中畢業的他,不知什麼樣的工作能給他機會賺錢,他翻著報紙看到一小角分類廣告:誠徵學徒,無經驗可,肯吃苦耐勞,包吃包住,環境優,圍繞於香氣中。

十分吸引著江阿昆的是,環境優,圍繞於香氣中。

隔天他穿著整齊前往應徵,沒想到,剛到工廠門口,即被它四溢的香味給吸引,於是他擺脫農家子弟的木訥,侃侃而談他對於香味和蠟燭喜愛的經驗。

老闆坐在江阿昆的對面,冷眼望著他口沫橫飛,一方面被他的熱情嚇到,想著不過是想找個學徒,學個一技之長的人,哪管他愛不愛點著蠟燭睡覺、總聞到感受到幸福。他心想:他應該很缺這個工作。

江阿昆如期得到學徒的工作,在進入後,努力和認真是做學徒應盡的本分,卻也不見得格外出色。

倒是一次在晚上巧遇到工廠老闆的女兒上補習班回來,遭一不明人士跟蹤,江阿昆保護女孩回家中,再關懷有加地安撫女孩,江阿昆這才從眾多的學徒中脫穎而出。許多人感嘆,為何不是自己得到這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多年後,當江阿昆與老闆女兒交往時,江阿昆問著:如果是其他人救了妳,妳就會選擇那個人而不選擇我了嗎?這樣感覺我只是走了狗屎運而不是真的被妳喜歡。

潘鈺婷鼓起腮幫子,不發一語。

江阿昆偷眼瞄女朋友,見她在生氣有些不解,覺得苦主應該是自己為何是她在生氣呢?

半响,潘鈺婷幽幽地開口:「你真的不懂是不是?」

江阿昆搔著頭。

潘鈺婷捶起江阿昆的手臂輕吼:「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隨便解救我一下,我就要喜歡人家,那我不就累昏了。」

「哦!」

「雖然我是因為那次才知道我們家工廠來了一個新學徒,不過因為你不像其他人看我的樣子,又是尊敬又是畏懼。還有你真的很會安慰人,我那天回去都一直想著你那溫柔的嗓音。」

「真的呦!呵!我只是亂說一通。但說真的,我那天不是不尊敬妳也不是不怕妳,因為我更尊敬那個歹徒害怕那個歹徒呀!」

潘鈺婷被江阿昆的話逗笑。

 

對於兩人在一起的事,女方的父親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年輕人談談戀愛無傷大雅,雖他並不太能接受,在工作場合得對他恭恭敬敬的員工,到了下班後,能與他平起平坐。到了女方大學畢業,兩人交往有五年之久,該是論及婚嫁之時,與連戲劇的劇情相仿,女方的父親並不答應這樣的結合。

潘鈺婷不解,為何在這二十世紀,父親還有這種老觀念。

「我那時候答應他來當學徒是看他可憐,沒這份工作就要流浪街頭了。妳從小吃好的用好的,和他談戀愛已經是超過,還說要結婚!告訴妳,我一聲口令就能讓他走人,他還有什麼能力養妳呀。」

「為什麼要他養我,我也在工作呀!而且,他又沒做錯事,怎麼可以要人走呀!」

「因為我是老闆我說了算。」

「吼!你是要逼我離家出走嘛,好呀!那我就和他去過流浪街頭的日子好了!」

潘鈺婷果然有骨氣離家出走,然而江阿昆並沒聽從女友的話,自工廠離開,即便每天見到老闆沒有好臉色,也被他當面當眾羞辱身世不好,並威脅他把女兒還回來,不然也不要來上班。

但半年來,江阿昆說服不了女友回家、也不想被老闆趕走,於是死皮賴臉地留下來,並認真工作與同事研發新產品出來,使得前來訂購的客人愈來愈多。

父母永遠鬥不過孩子,這句話從潘鈺婷的家庭可見一番。半年後,女兒的媽媽敵不過思念,要求丈夫接受江阿昆,更指出江阿昆有承接這間蠟燭工廠的特質,加上自己家的兩個兒子到國外留學便不想回台接老爸的生意,讓女兒嫁給這個學徒,再接下家族事業,不怕女兒的生活過不好。

老闆彈著計算機,認為自己老婆說的這筆生意,怎麼算都是虧本生意。

「沒辦法,誰教女兒愛上了窮小子囉!」

 

江阿昆順理成章因娶了老闆的女兒而接下這間蠟燭工廠,在潘鈺婷的督促之下,掌舵工廠的方向較老闆來得靈活,他廣結善緣及吸收新資訊,開拓外銷市場,將原本只做國內精品的蠟燭也行銷到歐美國家。

「爸看不起你,你不能真的讓他覺得,他做這筆生意是虧本的。」潘鈺婷總是這樣告訴江阿昆。

「我知道,所以才要做外銷市場呀。」

「嗯!外文這方面就交給我,你只要把產品做好。」

江阿昆點頭,心裡滿滿感動老婆對他的提議總是抱持鼓勵他和支持他的角度。這讓他更有信心,研究許多新奇的蠟燭,還將專利申請下來,展現他從學徒起家做蠟燭的專業。

事業愈做愈大,愈做愈多老主顧,收入相對優渥,讓已退休的老老闆,在領著他股份該有的分紅時,質疑公司會計把帳算錯。

「這個會計一定要開除啦,怎麼可能我能拿那麼多錢,那公司怎麼營運。」

江阿昆和潘鈺婷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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